“妈妈......”
人群里,黎小若看着那少女的脸轻呼出声,被胡玉赶紧捂住了嘴。旁侧千羽和烈重影也一眨不眨盯着那新娘,脸色很难看。
千翎一步一步,踏在纯白柔软铺满花瓣的天鹅绒地毯上,栗色头发别着银饰绾作发髻,身后长长的薄纱一路垂散到地面。
神殿旗帜翻拂,流淌的星辉中有星子滑落。
风拂起新娘纤长缥缈的头纱,她在众人簇拥之下一步步走向星辰光耀的殿宇,云沧言手执权杖,慢慢向她伸出手,是一场同登权势之巅的邀约。
......
......
“这些年颠沛流离的苦,以后不必受了。”
“在恶魔族,幼子连一碗牛奶都得不到,那样的日子是你想要的?”
“只有你我......才是同类。”
......
......
千翎伸出手,慢慢放入他的掌心。
云沧言长睫半敛,一手执权杖,一手牵过她并肩走向星海璀璨的殿宇。
“沧言。”
忽然她开口,云沧言一怔,大约诧异于那个称呼,停了脚步回过头。
千翎松开手,双手提裙缓缓躬身行礼:
“我有一支舞送给你。”
听说新娘要在婚礼上献舞,众人顿时鼓掌欢呼起来,只有兽人族和鲛人族一方沉默得十分诡异。
欢呼之声中,云沧言安静凝望着她,良久才开口:
“好。”
音符如雨点掠动而起,乐声之中,千翎在星辉璀璨的殿前广场起舞,雪白的星纱飞舞,层叠裙衫漫卷,像暗夜灰云之下舞动的白天鹅,引起欢呼掌声连连。
流转的星辉从指尖飘洒洋溢,连成星轨......
一只古旧的面具显现在她手中。
通体纯白,唯有眼尾两抹上挑的朱砂红艳丽而妖冶......
是祭典面具。
她缓慢而珍重地戴上面具,像执一柄亘古的宝剑,纵情忘我地舞蹈,仿佛忘记了时间与空间,天地间仅余漆黑的天幕、涌漫席卷的黑云,以及她自己。
不知何时起,天越来越黑,涌动的云端有雷电惊现,人们的掌声慢慢停止了,包括驻守的天使卫兵在内,所有人或望着天幕,或凝注这场祭典乐舞。大概是这舞蹈过于奇异凄美,映衬着漫天黑云,让人想起亘古的战场与荒原,诸神驾临,电闪雷鸣,群山颠覆,瀚海枯竭......
千翎在风雾云海之下起舞,画面在她的脑中,动作在她的记忆里,从戴上神祭面具的那一刻起......
她已不再是自己。
呲......
轰......
雷声隆隆,电光如银蛇从天边汇聚而来,一层叠一层,似炸裂鱼鳞化作的浪潮,汇聚向星罗神殿嘉宾云集的殿前广场。
面具的边缘开始泛起赤色红光,眼尾朱砂痕浓艳如血。